【黄黑】硝子の少年（绿茶婊的故事，只是做个备份实在太OOC麻烦自动避雷
*黄黑
*诚凛输给洛山的设定
那是在我还可以被称之为少年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那个时候我还是那个黑子哲也。
这样的说法大概有些奇怪，但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我的故事就是以这个为前提开始的。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迷茫和坚定中度过的。严格来说，只有迷茫和不怎么迷茫两种情况。这是我站在现在这个角度才能说出来的话。在这个时候往回看，才发现我的少年时代就是一路磕磕撞撞走过来的，和很多人一样。
在我前进的路上有各种各样的岔路，无数次丝毫没有考虑地冲动地选择了前进的方向。一次又一次地像这样决定了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离开哪里留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概括起来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的，直到现在。
说实话我现在说这些话并不是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好或者不对，我也认为这是人生这条道路走下去的唯一的方式——选择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做出选择，哪怕它是错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比谁都明白一个人如果停滞不前带来的结果。
我就是在理所应当的认为黄濑会一直在身边的日子里和他渐行渐远的。
这绝对不是时间或者距离的问题，归根结底这是彼此之间想法的差异。
如果一定要为这件事找一个“凶手”的话，我没法否认只能是我。
在相处的那么多年来，我变得越来越看不清楚他。这就是原因。
这理由看上去很任性吧？但这真的只是我任性过的无数件事情中很小的一件。
“输了呢。”
“嗯。”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一天是诚凛和海常输掉的日子，我到现在也明白他当时想说的究竟是哪一场。
出于立场的问题，我也没办法说出别的话，只能这样敷衍他。
“嗯。”“哦。”“我知道了。”就是这样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我所说的渐行渐远的契机吧。
第二年的IH，黄濑就已经没有出现在场上了。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坐在海常的板凳席上，我本以为他只是不作为首发登场。但是等我再一次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队员们也显得很平静。我大概是那个时候才注意到不对劲的。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时不时打电话过来，说着自己在海常发生了什么什么，兼职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什么；偶尔还会一脸傻笑地跑过来找我。
“抱歉，我离开一下。”我跟观战的队友们打了声招呼，一个人溜出了体育馆。
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信号也好了不少，我这才按下了黄濑的号码。
前两次都是响了五六次都没有人接，但是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立刻就接了。
“黄濑君。”
“嗯。”
“在哪里？”
“贩卖机旁边的长凳上。”
“比赛呢？”
“不需要我上场，就溜出来买果汁了。”
“可以的话，请在允许的范围之内解释一下。”
“……抱歉。”
“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就挂掉了电话，当然也没有去他所谓的长凳上找他，就这样回到了体育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当然那场比赛的比分我也只是通过各种渠道听到的。那个时候的我冰没有发现，他那时比赛结果什么的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我们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过了。不仅是见面，就连电话邮件都没有。
高三那年他退学了。那年开学的时候他没有去报到，之后也没有在海常出现。
关于他后来的去向之类的，我都是从他的姐姐那里打听到的，再到后来甚至连她们也对黄濑的事情闭口不提了，我也再没有追问下去。
我并不是那种不会主动道歉的类型，但是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就去做某件事的人。
在很久很久过后，我往他那个再也没有打通过的号码发了一封邮件。
然后又过了很久很久，我收到了他的回信。
-06/09/20XX-
——还活着吗？
-25/01/20XX-
——嗯
——能见面吗？
-14/06/20XX-
——嗯
——到时候我去找你
-31/12/20XX-
——明天下午三点，海常门口。
——嗯
翻看手机聊天记录的只能从这些畸形的句子中感受到无法抗拒的无力感。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才对黄濑发出了邀请，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答应了我的要求。但这无疑是我人生的岔路中做得最任性的选择了。
抱着“今天就在这里让一切都结束吧”这样中二的想法的我比约定时间早来到了海常的门口。钟楼上的大钟指针指着大约三点过一点的时候，我被一双有点发冷的手从后面搂住了脖子。
“……”
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从后面传来。是他。
“好久不见。”
“嗯。”
我曾经这么对自己说，和他的重逢的日子就是我少年时代终结的时候。
我当时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转过头去的。
我发现我错了。一切一切从头开始就错了。
现在的我光是看到他的样子脑子就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即使是一身严实的冬装，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感觉很冷。
“好久不见。”
“嗯。”
这次换我对他说了。
“最近还好吗？”
“嗯。”
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理智向我发问，我却无法回答。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扑簌扑簌地掉下来了。那种寒风吹过的刺骨感告诉我我现在还有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没有人看见我放声大哭的丑态。我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的那场哭泣，没有人看见。他也没有，我也没有。
“真…”
开口前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颤抖，像个害怕的小女孩。
“真是丢脸的重逢啊……让你见笑了，这样的我…”
我现在必须要面对的事，就是这个任性的我的选择。
“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我们。”他的声音向着和我相反的方向飘走了，看来是故意别开了头吧，我没有抬起头确认的勇气，只能这样擅自判断了。
他的手套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的手下意识地弹开了。
“……”
“抱歉、静电…”
“啊…是吗。”
第二次的触碰，轻得像是隔着一层空气，完全没有碰在一起的感觉，也感受不到来自他的气息。
一路上我们沉默着，我任由他带着我走来走去，乘上交通工具，走来走去。
“坐吧，我去买些饮料来。”
他在一张长凳上把我放下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海常地区预选赛时候比赛的体育馆。虽然我对这并不熟悉，但是却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给，咖啡。”就在我四处观望的时候他已经从自动贩卖机那边跑回来了。
“啊，谢谢。”
“其实那年我从地区预选开始就是这样了。”
啊。
黄濑只是一句话就把我尘封的记忆一下子打开了。
“比赛一开场就逃出来了，一个人坐在长凳上，等到比赛结束再默默地回去。”
“只是地区预选赛而已，不需要奇迹世代出场——当时的媒体是这么评价海常的。”
并且同样的事情还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重演了。这大概就是那种熟悉感的源头吧。
“抱歉啊，明明是小黑子提出的难得的重逢我却自顾自的讲自己以前的事。”
“没关系。”
“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想要讲清楚。想要认真地面对一些人和事，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
“我…其实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和小黑子见面，我害怕一见面我的脑子就会当机，会不知道不怎么办，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距离最开始那条信息过去已经一年多了吧，每次都很快地收到了回信，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
“别开玩笑了！”
“……”
“少骗人了黄濑君…”
“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照着已经写好的台本背台词的蹩脚演员，说着你自己根本不会说的狗血剧的台词，就是那种听到就想转台一秒都不想再听下去的。”
“……”
“为什么不愿意坦诚地说其实根本不想见我，告诉我其实你觉得很烦，早就不记得那点破事了。”
“我、没有……”
“……对不起。”
我把手机里和他的聊天记录打开，就这样生生地按在了他面前，换来的是他的道歉。
“这就是你想说的？”
质问他的同时我也是这样问自己的。
这样的话真的是我想要说的吗？
陷入了沉默。
只是普通的对话却难以继续下去。
这不该是两个男人之间该有的问题。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不需要优柔寡断，只是会有些痛而已。
“如果你想说的话只有蹩脚的道歉的话，接下来就由我来说吧。”
只是会有些痛而已。
因为是如此透明、易碎却又能刺得人血迹斑斑的少年时代。
“从很早之前我就这样决定好了，从你逃开的那一天开始。”
“总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黄濑凉太的面前。”
“对你，还有那个迷茫的我说一声再见。”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为此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去。”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切在我看见他的时候就崩塌，破碎，成为了粉尘飘散在空中。
面对这个在我的少年时代留下了数不尽的痕迹的人，在重逢的时候我只能放声大哭。
应该说这个人陪我走过了这段迷茫的时间，还是说是这个人铸就了我的迷茫呢。
篮球，赤司，青峰，诚凛，火神，毕业出路，离开。
虽然说并不是面对所有抉择的时候我都没有丝毫的迷茫，但是面对它们的时候，我都选定了一条路就这样硬着头皮走了下去，不曾后悔也不曾回头。
开始打篮球，怎么打篮球，停止打篮球；认同赤司，和赤司的想法分道扬镳；成为青峰的搭档，和他在篮球之外再无交集；选择了一所普通的高中，从这所高中毕业；让火神大我成为我新的光，告诉自己除了篮球我们并不需要彼此。
那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就决定好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要和一些人一些事分别；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和一些人和事挥手告别，决定去走一些之前不会前往的道路。
即使每一次的抉择都痛彻心扉。但是不管多少次我都这样走过来了。
唯独黄濑凉太。
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许真的能陪我走完人生这条路，即使只是在触碰不到的远处。
对。就是因为曾经的我这么认为过。自私地认为黄濑凉太是不会离开的。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就这样逃开了。
“对不起。”
“因为这是从你逃开的那一刻就做好的决定，并且我也没有反悔的打算。”
即使这一刻我到来的时候，伴随的是我无法想象的千百倍的疼痛。
“再见。”
再见了黄濑凉太，已经好好道过别了。
再见了迷茫的自己，从此你再也没有什么挂念，可以走向未知的道路，与不曾相遇的人邂逅。
再见了我玻璃一样的少年时代。
或许我自己从来就是那么任性的人吧。
会造成这样的结果错的人是我，都是因为我的任性。
任性地不希望他离开；任性地在他离开之后要找他；见面并不是为了重归于好，而是要跟他告别，任性地要让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字眼。
“希望我们可以在不曾到过的未来重逢。”
我这样说，他这样说。